寒冬烈风静谧、沉寂,却潜藏危险。 稍不注意,划过裸露皮肤,一阵火烧似的痛会由神经蔓延至骨髓,经久不散。 农家的大院中,零零散散跪伏着十几个人—— 中年男人、女人,青年读书人还带着妻子女儿,甚至还有不过几岁的幼童。 他们都披麻戴孝,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悲戚、哀伤。 时间长了,几个幼童“咿咿呀呀”地伸头张望着看向屋内,又迅速被旁边的妇人压低声音训斥: “跪好!” 如果说屋外的场面算得上有几分奇怪,那屋内的场景就可以说得上是—— 诡异至极。 床榻上躺着位鹤发老人,神情倦怠双眼满是混浊,显然已经是风前残烛的模样,嘴唇微微张着,呼吸却很淡。 若是屋外寒风再凛冽几分,怕就是直接要将这老人送去佛祖跟前烧香了。 老人苍老粗糙,满是皱纹的手,颤颤巍巍,却又用力地牵着一只漂亮白皙的手。 手的主人是位女子,此刻端坐在屋内的泥地上,身着寻常素衣,表情淡漠。 乌青长发如瀑般散在背后,没有发饰丝带修饰,却不显得过于素净,只因女子的容貌生的分外明艳。 眉眼如雕刻而出,眼末微扬,眸似秋水,沿着眉尾有一小小红痣,脸型流畅又小巧,上唇偏薄,唇色偏淡。 美得不可方物。 寻常的青绿色布衣,可在女子身上穿着,便莫名给人一种——衣衫价值不菲的错觉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女子身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感,注视的时间越久,这疏离味道便更重。 云亦娣指尖感受到了老人的触碰,她轻轻回握住,眼睫轻颤,另一只雪白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,清冽如泉的声音缓缓: “不怕,睡吧。” 塌上老人混浊的眼,这才微微动了动,几滴晶莹的泪花润湿了眼角深深的纹路,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,吐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音节。 竟然是—— “娘…” 云亦娣又拍了拍苍老的手背以示回应,也轻轻阖上双目,神情并无多少的悲伤。 内心缓缓倒数计。 ...